眼前黑红一片。

我嘶哑着喉咙看向罪魁祸首：「你……找死吗？」

程苒颐指气使晃了晃手里的手机：「喂，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？

「我可给跟沈哥打过电话了，跟他说的我要在花园里修一个小游泳池。

「他同意了的。」

我耳朵一阵嗡鸣。

我突然听不清旁边的人在说些什么了。

阿姨脸色焦急地在我面前说话，我也听不见。

我拨开她，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树坑走去。

我跪在地上。

继续往下挖。

手指头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，我只是麻木地挖着土。

突然——

那个小木盒露出一角来。

我爬过去拂去上面的尘土，小心翼翼地将它地抱进怀里。

我的小柠檬。

妈妈带你走。

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。

我爬起来的时候，又摔了一跤。

手掌心火辣辣的疼。

沙砾石子嵌进皮肉里。

阿姨跑过来扶我。

她说了些什么，后面我突然又恢复了听觉能听见了。

「妍妍你别生气，你上楼去，我马上给阿肆打电话，你别乱走了……」

我艰难开口：「阿姨……」

阿姨忙不迭回答我：「你说…你说，阿姨听着呢……」

「阿姨，我想回家……」

阿姨：「傻孩子，这不就是你的家吗？」

我皱了皱鼻子，喉咙里像是有铁锈：「阿…阿姨。

「我要回家了，你让我回家吧，不要跟着我。」

她听清楚我的话了，也听懂了。

眼泪蓄在眼眶里。

她哆嗦着嘴唇：「妍妍，那让阿姨送你一程。」

阿姨给我叫了一辆车。

我上车后，抱着盒子蜷缩成一团。

最后看了阿姨一眼，挤出一个笑来。

司机问我去哪里。

我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，很久都没反应过来，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

好在司机大叔人很有耐心，一直缓缓往前开，等待着我的回答。

「孩子，好好想一想，慢慢想，想想你的爸爸妈妈，住在哪里？」

我懵懵地抬眼，慢吞吞地张了张嘴。

突然想起一个地方。

报出地名后。

司机大叔愣了一下，但是没有说什么。

驱车带我去往目的地。

而车子离开沈家没多久后。